行人號誌倒數十秒間

今天下午，在民生東路與復興北路的交叉口等候交通號誌的變換時，我看著另一個方向的行人號誌倒數著，10、9、8、7、6，突然間，有人點了一下我的左肩膀 (喔～不是那種無聊的點肩膀遊戲)，我自然而然的回頭望向左後方，身後除了一棵大樹外，沒有半個人影，難不成就是這棵大樹在叫我嗎？我在地上看到從他身上掉落的果實，應該就是這個掉到了肩膀上，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抬起頭望著樹上濃密的枝葉，心裡想著「是嗎？是你在叫我嗎？」，從樹枝與葉子交叉的縫隙中，我確信他對我眨了眨眼睛。毫無任何訝異的感覺，我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這樣啊，那你叫我有什麼事呢？」，就在話說完的瞬間，整棵樹起了一陣騷動，彷彿得病的病人全身顫抖起來似的，我以為他就要把身上的樹葉全部抖落，然而當一切停止後，在我眼前僅僅落下一黃一紅的兩片葉子，用極為緩慢的速度，慢的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為了要讓我接住。

我無意識的抬起雙手做出在水龍頭下接水的手勢，而這兩片葉子就這樣，一葉伴著一葉，以螺旋狀的軌跡交纏著旋轉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到我的手中。我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這兩片葉子，心理好奇著這棵樹要對我傳遞什麼樣的訊息，我拿起那片黃色的葉子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上面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就在我用手指沿著葉子的脈絡遊走時，我突然感受到，有的，我抓到了些微的訊號從這片葉子上冒出，只是我無法體會，理解不了他想要跟我說的內容，我慌張的望著他，希望他會透過其他方式給我一些提示，然而他沈默無語，我既無法從樹葉稀稀沙沙的喧鬧中聽出些什麼，也無法從樹幹上歲月留下的痕跡裡看出端倪。

就在此時，我的右肩被點了一下，我往右後方看過去，進入眼簾的是剛才我望著的行人號誌燈，這段時間像是從未往前推進過似的，燈號接著剛剛的數字繼續倒數，5、4、3、2、1，我想他在催促著我離去吧，我把兩片葉子夾在背包裡的一本書中，看到前方的馬路燈號亮起可以通行的號誌後，便循著黑白相間的地面符號跨越馬路走到了對岸。


2007/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