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寒冷無比的北極,為的是讓一片冰天雪地幫助鞏固我的決心。我受夠了總是聽到內心那聲嘶力竭的呼喊,我受夠了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每隔五分鐘就絕望的想到那無法觸及的幻影。於是我來到這裡,來到這個即使熱情的血液也會凍結的極地,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玻璃瓶,將我的渴望藏進瓶中,然後彷彿它會隨時竄逃出來似的,快速的蓋上瓶蓋,再拿出堅毅的鐵鍊,一層層的捆鎖,接著拿出痛苦的不鏽鋼鎖頭鎖在鐵鍊上,最後把玻璃瓶深深埋藏在連北極熊挖掘一百年也挖掘不到的冰層下。之後我來到濕熱的亞馬遜森林裡,進到森林的最深處,將鎖頭的鑰匙放進另外一個玻璃瓶中,蓋上瓶蓋後,綁上五十公斤重的啞鈴,然後丟入充滿食人魚的河裡。我如此耗盡心力,希望從這自我設下的詛咒中解脫,可是等我回來後,卻每天都在擔心著是否會有人尋到裝著鑰匙的玻璃瓶,也許食人魚咬斷了綁著啞鈴的繩子,玻璃瓶於是隨著河水浮浮沈沈的漂流出來被人撿到,而拿到鑰匙的人就這樣陰錯陽差的去到了北極,而因為冰山的移動,裝著我的渴望的玻璃瓶因此被擠到了冰層表面,拿到鑰匙的人順手解開了鎖頭,並打開了玻璃瓶的蓋子,然後我的渴望就這麼樣的被放生了出來。我好害怕,害怕的整夜睡不著覺,門外傳來的每一個聲響,都像是我的渴望回來找我的腳步聲。我丟棄了渴望卻換回了恐懼,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這下我該如何埋藏我的恐懼呢?
20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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